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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俯身捡起地上的项圈,后背不自觉的颤抖着,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心灵上的恶战,他手肘撑着,冰凉的地面提醒着他的屈服,他好像有些脆弱过度了,他手指抖动着,他摩挲着少女的手指在上面留下的温度,这是他失而复得的东西。
那时候,他每次去到她外婆家的时候,她总是会变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逗弄他,这个鹿皮的项圈就是其中之一,项圈在他的脖子上,刻着她的名字,他戴上就宣告了她是他的主人。
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带着这个项圈熬完一天是恩典也是惩罚-
何菡韵惩罚完柏钧川,转身又折回言阳的病房。
门被推开的刹那,病房里原本略显嘈杂的动静,像被人猛地按下了暂停键,她脚步一顿,眉梢轻轻挑起。
这是在闹什么。
言阳躺在病床上,护士正低头给他换药,刚才那点夸张的痛呼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表情僵在脸上,像是忘了该不该继续演下去。
少女的视线没有立刻落在他脸上。
而是缓慢地下移,停在他的小腿上。
纱布被揭开,擦伤暴露在灯下,皮肉翻起又结痂,干涸的血迹边缘已经发黑,看上去确实不怎么漂亮。她盯着那片伤口看了几秒,眉心下意识地拧起,像是真的有点不悦。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两名护士身上,一个按着他的腿,一个扶着床沿,神情明显比他本人还要紧张。
她的眉头随即松开,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个不明觉厉的弧度:“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疼。”
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顿了顿,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还有力气挣扎。”
这一句话落下的瞬间床上的少年像是被点名训斥了一样,条件反射地收敛了所有动作,背脊绷直,乖乖坐正,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 òs hu⒏c ò m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护士继续动作时细碎的声响。
何菡韵往前走了一步,抬手示意护士,“姐姐,我来吧。”
两名护士对视了一眼,本就被这场面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很快松开手,把位置让了出来,把要求告诉少女,看着这个不省心的病人,只叮嘱了一句“别乱动”,便推着药车退出了病房。
门合上的声音很轻。
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何菡韵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言阳,他立刻绷直了背,像是生怕哪里做错,腿却又不敢乱动,眼神有些湿漉漉地追着她,明显在等她的反应。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按在了他受伤那条腿的上方,尽管很温柔,但是言阳还是吃痛,呼吸明显停了一拍,他低低“嘶”了一声,他下意识想缩,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强行忍住,乖乖让自己停在原位。
“我不动了。”
他又一次重复,语言里是恳求,“我真的不动。”
说完还急忙补充了一句,像是生怕不够诚恳:“你慢一点也没关系……我、我扛得住的。”
何菡韵低头看着他,没接话,她弯下身,把纱布重新固定好,动作利落,没有多余的停顿。她的存在感很强,言阳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站在床边时投下来的阴影。
他不敢乱动。
哪怕真有点疼,也只是抿着唇,把声音憋回喉咙里。
“疼吗?”她忽然问。
言阳一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头:“不疼。”
摇完头,又觉得这样显得太假,急忙改口:“一点点……但是没关系,我能忍。”
把最后的一圈医用胶布绑好,何菡韵终于直起身,她看着他,没有立刻拆穿,这个姿态、这个反应,太熟悉了——
永远先自我检讨,先保证“我会乖”,把所有选择权都递出来。
她伸手,把最后一角纱布压平。
“躺好。”她说。
言阳立刻照做,少女的吻轻轻落在少年唇上。
抚去了少年脸上的不安的痛楚,她笑着说道:“给你的奖励。”-
我们菡韵就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大好人!
抱歉抱歉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