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仅有叁叁两两人起来时，霍恩比打包还在梦中的唐娜带着她坐上自家马车回城，今日的活动他不打算参与，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
霍恩比留了一位他的得力助手在庄园替他调查昨日事宜，对于他明里暗里的暗示霍恩比不置可否只说“不管是谁，我要看到他们得到应有的后果。”
他叫维利亚替唐娜换了一身全新衣裙，在她搀着唐娜目含审视中沉稳回望，一如既往。
唐娜一片困顿任由他们折腾，头搁在维利亚肩膀上，上了马车又被霍恩比接过枕着他双膝安然躺着。
霍恩比送她们到费利克斯，下车前他对维利亚道：“我回一趟瓦尔特，下午会来拜访。”
维利亚看一眼还眯着眼小小打了个哈欠的唐娜没有吭声。
她没想到兜兜转转霍恩比还是倒在了唐娜手中。
只是……
维利亚心道：他是第几个？
霍恩比对于费利克斯的仆从来说并不陌生，作为唐娜最喜爱的女仆或者说朋友之一，维利亚自然对霍恩比有所了解。
下午费利克斯绝对会被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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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瓦尔特，霍恩比撞上正陪着夫人在花园散步的父亲。
两位看着含笑但有些古怪的儿子关切问候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霍恩比当即投下惊雷：“我要去费利克斯向唐娜求婚。”
瓦尔特公爵当即被呛到咳嗽不停：“咳，什，咳咳，唐娜？”
作为世交，瓦尔特公爵与夫人自然对唐娜格外熟悉，而且分外喜欢。
以前唐娜对自己儿子的心思他们都看在眼里，不过就算再喜欢，霍恩比没有想法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多说。
他们听闻唐娜对霍恩比没兴趣了时还松了口气，毕竟唐娜在他们这也相当于小女儿，能不让儿女孽缘成冤家当然好。
可是现在……
瓦尔特夫妇对视一眼，公爵道：“发生了什么事？”
霍恩比只是说：“我们私定终身了。”
瓦尔特夫人自然不信这突然的变化，她小心翼翼问：“你不是说兄妹之情……”
霍恩比不说话了。
瓦尔特公爵摸了摸才被夫人督促着剃了的不存在胡须，问：“唐娜是个好孩子，可你一直说对唐娜没有那种心思，现在突然又变了。”
他见霍恩比表情迟滞一瞬似要开口挥手暂停他的话：“我先问你，是真的爱上唐娜了吗，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霍恩比沉默良久，他看着自己恩爱一生的父母一向成熟稳健的人眼里也露出些迷茫。
“我不知道。”
瓦尔特夫妇还没着急，他又喃喃开口：“我从未想过与唐娜谈情说爱的画面。”
“想到唐娜我心中只有平常相处的时刻，从未有过逾距，我想我们会一辈子相处，我会永远是她的保护者之一，就如我同你们说过的永远是她的哥哥。”
“可，”霍恩比想起唐娜唇划过他脸颊，他心中微动摩挲着贴过去与她交换津液，“对于过界的事我也不曾抗拒。”
他迟疑道：“难道我天生便是这般随意的人？”
瓦尔特夫妇对视一眼，公爵先没忍住笑出声。
霍恩比看着自己笑开的父母眼中全是困惑。
瓦尔特公爵轻咳一声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一种喜欢呢？”
或许是年少像是太过熟悉，青春悸动直接演化成了其他，他们不知道，但对于这些想法还是能够解惑一二的。
“恋人最后都会成为家人。”公爵道。
霍恩比点点头，步入婚姻后自然就成了家人。
母亲一脸无奈，走过来点了点他的额头：“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还有心态与感情。”
这是霍恩比的盲区，他懂得一切管理家族的手段却没从父母那学到关于婚姻的深层。
“我和你父亲早已经不是年轻人，我们也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对视都要脸红，不会日日谈情说爱，但我们这是不相爱吗？”母亲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你要去就去吧，我们会支持你的，嗯，只要唐娜愿意。”
唐娜会愿意吧？
霍恩比想到少女灯火下红润双颊与迷乱说喜欢时倒映着他身影的双眼，表情不由得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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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与唐娜错进错出的乔休尔邓洛普还有从房间里画完图出来的诺尔都在，唐娜回来又睡了会，如今精神饱满。
乔休尔问她这两天玩得开心吗，唐娜想了想点点头。
邓洛普笑说：“最近我们太忙没有多陪陪你，没有难过吧？”
唐娜看他一眼：“没有，我知道你们有正事。”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因为这难过呢。
诺尔啧啧两声，反倒是一副长辈口气说“唐娜长大了”。
气得唐娜当即踩他两脚。
坐在唐娜身旁的邓洛普指头勾了勾唐娜的手掌心，就在家人的注视下暗暗安抚她。
乔休尔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诺尔没看出来过什么，他觉得一切都很正常，邓洛普虽觉得羞涩但他与唐娜做小动作时却也兴奋。
回过头撞上乔休尔了然的目光，邓洛普抿着唇握了握唐娜的手。
他们是被长辈认可的——
与乔休尔的正事告一段落，邓洛普现在有得是时间可以处理他和唐娜之间的关系。
邓洛普想了不少，也忽略了些不愿去想的事。
唐娜抽出手拍上桌子与诺尔互相瞪，像是比谁瞪视久，邓洛普无奈收回空空的手掌好笑地看他俩。
用过午饭，一家人围坐在大厅聊天，话题停下后，邓洛普刚想叫走唐娜，又来了人通传霍恩比上门。
邓洛普只好将与唐娜谈话的事往后又推了推。
霍恩比来时显然洗漱打理过一番，浑身上下都正式。
乔休尔看着这个小辈不由得感叹如今斯科兰迪已经是青年人的斯科兰迪了。
“多谢你带唐娜出门透气，”邓洛普对坐在他身边的霍恩比笑道。
霍恩比摇摇头，眸光闪烁。
邓洛普问：“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霍恩比目光柔和看着与诺尔说小话的唐娜，又望向乔休尔，“公……叔叔。”
乔休尔神色微动。
“我想求娶唐娜。”
……
突然间满室寂静。
乔休尔坐在主位看着四位神色各异的孩子脑中不由得想起自己看到过的故事，他的目光集中落在唐娜身上，有着妻子出色容貌的唐娜张着嘴欲言又止，看表情还挺困惑。
大儿子僵着身体一贯的笑容冻在脸上。
小儿子一会看唐娜一会看霍恩比眼里满是好奇。
至于小辈里与大儿子同样优秀的那个，则是逐渐对这不太对的氛围起了疑心。
是了，早就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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